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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§第十章炀帝西巡

隋炀帝即位之后,启民可汗也曾经亲身入朝,表示忠诚。但是,尽管如此,隋炀帝ຓ还是不敢掉以轻心。他还想进一步加强对突厥的控制。

隋朝的北边是谁的天下?突厥人的。

前文讲过营建东都,大家都知道,这是一个ฐ重大工ื程。既然一个ฐ重大工程刚刚上马,应该是国家的人力、物力都比较紧ู张的时候,为ฦ什么隋炀帝非要在这个时候再上马一个新า的大工ื程呢?关于这个问题๤,有两个流传最久的解释。一个是游江都,另一个ฐ就是压王气了。

既ຂ然大运河如此重要,我们就要了解一下隋炀帝ຓ为什么要挖运河。这个大运河,究竟是怎么修成的呢?还有,大运河对隋炀帝,对中国历史,又意味着什么เ呢?

最后是经济权力。别看杨坚自己简朴,要求其他儿子也简朴,但是偏偏怕这个小儿子受穷,因此还特许小儿子自己铸钱。对于杨谅来说,真是要枪有枪,要权有权,要钱有钱,生活比蜜甜。

先是军事权力。不仅让他担任并州总管,而且还让他总领北齐旧境五十二州军事,等于把原来的北齐都封给他了。

可能有人会说,隋炀帝实行这样的急政,相当危险啊!难道没有人提醒他吗?大臣都干什么去了?确实,隋炀帝手下也不乏清醒的大臣,这些大臣也๣曾经试图提醒过隋炀帝,但是隋炀帝听不进去。为ฦ什么呀?这就涉及他的第二个特性,太骄傲了。

人的心情如果急躁,脾ຆ气就容易暴躁,不体谅人情。隋炀帝不是一个像个人一样精力极端充沛的人吗?但是全国人民大多数并不是人,而是普通人,无论是智力、体力,还是精力都不如他。然而,隋炀帝可不体谅这一点。他觉得,没有做不到เ,只有想不到เ,换言之,只要他想得到,老百姓就必须做得到。如果谁做不到,那ว就是不努力,就是游手好闲,就要加强管教。这样一来老百姓就惨了,每天都要负荷劳动,稍微一松懈,马上监工的皮鞭就下来了。

翁媪黄昏闲来坐,指点晚霞话隋皇。

稻浪ฐ滚滚千顷ั碧,荷花亭亭十里香。

第二,自然环境的困难。即便是吐谷浑的问题解决了,要想从青海进入河西走廊,也相当不容易。因为两地中ณ间隔着高耸入云、终年积雪的祁连山。只有几条山谷在夏天积雪融化的时候可以穿越,但也都是道路艰险,风雪难测,自然环境相当恶劣。可想而知,无论是哪个困难,对一个皇帝而言都具有相当的风险。

那么,隋炀帝是怎样面对这两个困难的呢?

先看第一个,对吐谷浑残部。隋炀帝的做法是大张声势、主动出击。大业五年609五月初九,隋炀帝一行来到了拔延山,也๣就是今天青海化隆的马场山。在这里,隋炀帝停住不走了。干什么呢?围猎,也就是组织军事演习。这次军事演习的规模相当大,围起来的猎场周长达到两ä百多里,投入的兵力有十几万,真是旌旗遍地,杀声震天。

隋炀帝为什么这样做呢?很简单,这是制造声势,震慑敌人。但是,我们也知道,心理战固然起作用,然而人不可能真的被吓死。所以,制造声势之后,还得真刀真枪地打。

怎么打呢?主ว动打。就在五月二十日,隋炀帝大宴群臣,部署十几万大军对吐谷浑进行围剿。这次围剿的过程极其复杂,不必细说,只说结果就可以了。经过这次围剿,吐谷浑部ຖ落十万多人投降隋朝,剩下的残余势力四散逃亡,短期内无法对隋朝形成威胁了。这样一来,原本属于他们领ๆ地的整个青海地区乃至新疆ຆ东部都空出来了,成了隋炀帝的囊中之物。

当然,与此同时,隋朝也付出了不小的代价,右屯卫大将军张定和和大将军梁默都死于乱ກ箭之下。两位三品大员殒命,可想而知,这次军事行动还是相当凶险的。但是,无຀论如何隋炀帝打赢了。

再看第二个困难。要知道,打击吐谷浑,占据青海可不是隋炀帝此次的全部目的。隋炀帝还有一个重要的目标,那就是把这块新า征服的土地跟河西走廊连接起来,打通丝绸之路。怎么把青海跟河西走廊连在一起呢?隋炀帝要用脚走出一条路来。

我们刚才讲过,隋炀帝的路线安排是从青海ร北上河西走廊,这就必须从南向北,穿越高耸入云的祁连山,这可没有现成的康庄大道,只有几个山谷可以通过。但是,因为非常艰险,自古以来也都只有商人、牧羊人从这里穿行,从来没有大队人马走过,更何况是皇帝了。

然而,隋炀帝可不是那种只走寻常路的皇帝ຓ。为了实现他心中的目标,他可是不怕任何风险的。所以,面对这样的挑战,隋炀帝只有一个字,走!

从哪里走呢?隋炀帝一行选择了大斗拔谷,也就是今天青海民乐县的扁都口。这条山谷南北长四十公里,路况复杂,窄的地方只能容下一个人,所以,为安全起见,一般要求必须白天通过。

隋炀帝能不能做到呢?要知道,隋炀帝精力过人,体力过人,如果是他本人当然能够做到。可要命的是,他不是一个人走,而是率领ๆ十几万大军以及不少后宫女眷一起走,这么多人排成一字长蛇阵,出迟缓,而且步调不一致,当然会影响过山的度。结果,一直走到เ夜幕降临ภ也没能走出山谷,只好在山里过夜。

这可就麻烦了。祁连山的天气变化莫测,到了夜里,居然刮ุ起寒风,下起小雨来了。隋炀帝ຓ一行带的帐篷不够,好多士兵乃至官员都只能露宿。细雨如织,很快,这些人的衣服都湿透了,再加上凄风阵阵,真是冷透骨髓,好多人甚至活活冻死在山上。好不容易到了山下的张掖郡,检点一下人数,才现“士卒冻死者大半”,说士卒有一半以上都冻死固然夸张,但毫无疑问,减员还是不少的。

光冻死士兵还不算,连隋炀帝的同胞姐姐乐平公主也未能幸免。这位公主时年49๗岁,按照ั当时人的寿命,已经算是进入老年了,再吃这么一番苦头,身体怎么受得了,连冻带饿,勉强支撑着走过了祁แ连山,可是一到山下的张掖,马上就一病不起,溘然长逝了,为ฦ隋炀帝的宏图伟略๓赔上了性命。

为什么特别要提到เ这位公主呢?因为她除了是隋炀帝的姐姐之外,还有另一重身份呢,这位乐平公主就是北周天元皇帝ຓ周宣帝的皇后,末代皇帝周静帝的嫡母,隋文帝就是从她手里得到的江山。当年,周宣帝就喜欢巡游,还强迫以杨皇后为的五位皇后同行,谁慢了就打谁,在历史上传为笑谈。没想到,杨皇后杨丽华没有死在暴虐的丈夫手下,却死在了英雄的弟弟手下了,真是令人感慨。

那么,隋炀帝如此艰苦的行军和穿越有什么意义แ呢?这个意义แ可太大了。

第一个意义,扩大领土。就在这次重创น吐谷浑之后,隋炀帝在原来吐谷浑的地盘上设立四个郡ຉ,把整个青海和新า疆东部都纳入大隋的版图了。哪四个ฐ郡啊?

第一,河源郡,位置在今天青海共和县西;

第二,西海郡ຉ,位置在今天的青海湖以西;

第三,鄯善郡,位置在今天新疆的若羌;

第四,且末郡,位置在今天新า疆且末的南边。

设置四郡之后,隋炀帝下令大赦天下,把罪犯都变为ฦ戍卒,让他们到เ边疆来屯垦戍边,充实边防,将功抵罪。这四个ฐ郡的设置对于中国的疆域展可太有意义了,因为这是中ณ国历史上第一次把青海全境纳入版图。隋炀帝ຓ不是一心想过汉武帝吗?在疆域问题๤上,他已经做到了。

第二个意义แ,开通道路。什么เ道路呢?就是从青海进入新า疆鄯善、且末的新的丝绸之ใ路。这条道路就在河西走廊的南边,和原来的丝绸之路互为表里,并行不悖。这条道路开通之后,中原地区和西域的往来就更加繁荣了。

隋炀帝大业五年609๗的西巡ำ,历时半年之久,远涉青海和河西走廊。事实上,在这样艰苦的地方徒步穿越,综观整个ฐ中国古代史,也只有隋炀帝一个ฐ皇帝做过。然而,对炀帝而言,设置四郡、开通道路还不是他的全部目的,他西巡的终极目的在于打通西域,恢复汉家声威,让西域各国在政治上都臣服于大隋,在经济上和大隋通商。那么,为了达到เ这个目的,隋炀帝ຓ又做了什么呢?

不过,光是设置四郡、开通道路还不够。隋炀帝ຓ西巡的终极目的在于沟通西域各国,让他们在政治上向大隋臣服,在经济上和大隋互通有无຀。这个目的怎么达到เ呢?裴矩帮他实现。

隋炀帝西巡,有大批官员随行。但是,在这些随行的官员里,独独少了一直帮助隋炀帝经略西域的裴矩。裴矩到哪里去了?他在张掖替隋炀帝打前站呢。隋炀帝ຓ从祁连山出来,第一站就到河西走廊的张掖郡,裴矩就在那儿等他呢。不过,裴矩可不是干等。在等待期间,他帮隋炀帝张罗了两件大事。哪两件事呢?

第一是张罗行头。隋炀帝ຓ还没到张掖,裴矩就把大帐篷、观风行殿、表演文艺节目的服装ณ道具等能ม够展现隋朝强大的东西都给他准备好了,随时准备听候隋炀帝调遣。

第二是张罗观众。隋炀帝这么铆足了劲西巡,是要做给谁看的呢?做给西域各国的使者看。几年来,裴矩不是一直受隋炀帝委派,在张掖替他沟通西域各国吗?现在,展示他外交成果的时刻到เ了。

大业五年609六月十七日,隋炀帝一行十几万人来到了张掖北面的燕支山下,裴矩早ຉ就率领各国使节在那ว里恭候着了。一共有多少国家的代表呢?按照史书记载,有高昌王麴伯雅、伊吾吐屯设等27๕个国家的领袖或者使者。这么多国家的使节济济一堂,简直就相当于今天的亚欧博览会。

光是人多还不够,裴矩把场面搞得也非常热闹。他让各国使者都整整齐齐地排在隋炀帝必经之ใ路的左边,穿上华丽的民族服装,佩戴上金玉饰,焚香奏乐,载歌载舞地迎接隋炀帝。隋炀帝一出场,十里长街马上一片欢腾。这是干什么呢?这就叫万方来朝,这也是中国古代皇帝的最高追求了,隋炀帝ຓ能不高兴吗!

裴矩把前期工作都做到เ家了,隋炀帝ຓ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。他又和大业三年607巡行漠北一样,搭好观风行殿,在里面大摆酒宴,款待各国使节,给他们表演鱼龙百戏,让这些西域小国的使节看得瞠目结舌,啧啧称奇。眼看表演效果好,隋炀帝更来劲了,索ิ性下令,让武威、张掖两个郡的男男女女都穿上最好的衣服,停下手头的工ื作,一起来参加这个嘉年华。谁要是穿得不够体面,或者是参加活动不积极,就治郡县长官的罪。

跟前程一挂钩,各级长官当然不能ม含糊,各个竭尽所能,把老百姓全都鼓捣过来了,所以,燕支山下真是“骑乘嗔咽,周亘数十里”。骑马的、乘车的,一下就把道路都堵满了,周围好几十里全是人。要知道,张掖无论如何也๣是国家的边陲,属于地广人稀的地方,此时居然已经交通拥堵,堪比都,真是千年不遇的奇观啊。

隋炀帝ຓ要这些百姓来干什么呢?充当群众演员。让那ว些西域小国的使节看看,我大隋强盛富庶,不仅仅皇帝强、军队强,连百姓也都这么强、这么富,你们还有什么理由不服气,还有什么理由不朝贡,还有什么理由不通商呢?

就这样,隋炀帝从大业五年609六月到达张掖,一直到九月初启程回京,在西域整整待了两个多月,这国富民强的表演也就一直持续了两个ฐ多月。

经过这么一番๘表演,隋炀帝的目的有没有达到呢?当然达到了,一个最明显的表现就是,伊吾吐屯设当即奉献西域数千里之ใ地,这不是政治臣服的最高表现了吗?

这两ä个多月,隋炀帝最远到เ了哪里呢?按照《隋书·西域传》的记载,最远到了玉门关,也就是今天甘肃敦煌西北九十公里的地方。唐朝诗人王之涣《凉州词》写道:

黄河远上白云间,一片孤城万仞山。

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风不度玉门关。

悠悠古城,莽莽黄沙,连春风都很难吹过,但是作为万乘๖之君的隋炀帝用脚步走过了,这个西行纪录,一直到清朝末年,再也没有第二个皇帝打破过。

到此为ฦ止,隋炀帝西巡是不是就算结束了?根本没有。好戏还在后头呢。

隋炀帝西巡和北巡一样,都有很强的政治目的。隋炀帝到处宣扬国威,也确实建立了不逊于秦皇汉武的不世功业,让西域各国顶礼膜拜。但是,好大喜功、贪慕虚荣的隋炀帝并没有到เ此结束,接下来,他所做的可就是赔本的买卖了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