§§第十五章大厦将倾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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蒙曼说隋隋炀帝杨广下强烈推荐:

李密接到信之后什么反应呢?他非常兴奋。要知道,李渊和李密虽然都是八柱国之后,但是李渊是祖๢父一辈任八大柱国,而李密则是曾祖๢父一辈任八大柱国,李渊比李密长了一辈,年龄也大了十五岁左右。若论在隋朝的官职地位,李密更是没法跟李渊比。现在,李渊主动跟自己沟通,而且信写得这么เ客气,李密心里很是受用,马上就让笔杆子祖๢君彦回信了。

李渊前文讲过,是西魏八大柱国之一李虎之后,关陇贵族集团的重要成员,封爵唐国公。另外,他跟隋炀帝还是亲戚。什么亲戚呢?李渊的母亲和隋炀帝的母亲是亲姐妹,两人都是北周重臣独孤信的女儿,李渊比隋炀帝ຓ年长两岁,隋炀帝ຓ管李渊叫表哥。

先看柴孝和。柴孝和是何许人?他本来是隋朝的县令,后来举城投降李密,当了李密的谋臣。眼看着李密屯兵洛阳城下,胜仗没少打,但是短时间内也难以攻破洛阳,他觉得不是办法,就给李密提建议了。柴孝和说:

第二支,杜伏威和辅公祏领导的江淮起义军。

光是四夷使节不参加也就罢了,国内各郡派出的朝集使也有二十多位没能及时赶到东都。为ฦ什么呢?遍地都是起义军,有的郡被围住了,根本出不了城,还有的在路上被堵住了,进不了东都。

第一,东突厥对于稳定隋朝的国际地位至关重要。要知道,隋炀帝讨伐高句丽ษ失败后,国际威望空前下降,而东突厥在隋朝所有的邦交国是老大,对各个周边民族有着很强的影响力和示范作用。所以,隋炀帝希望通过巡行东突厥,再次强调隋朝在整个ฐ东亚的霸主地位。

这三个人,其实也就是天下李姓中的头面人物了。既然谶语说姓李的以后会取代姓杨的当皇帝,这三个人也就成了重点怀疑对象。

长矟侵天半,轮刀耀日光。

但是洛阳就不一样了。自古以来,洛阳就是整个东部地区的中心,对于这些生活在古代所谓山东地区,也就是今天所说的河北、河南、山东一带的老百姓来说,洛阳是他们耳熟ງ能ม详的地方,也是他们心目中的政治中心,对于他们来说,打下洛阳就意味着胜利,而且也只有打下洛阳才意味着胜利。这一点,作为大军统帅的杨玄感其实是心知肚明的。他为什么เ不同意李密的上、中两策,非要用下策,道理就在这里。

既然主ว帅决定了,那就打吧,杨玄感把手下士兵分成两路,直奔洛阳城去了。哪两ä路呢?

第二,隋炀帝的远征军需要粮食,杨玄感要是起兵造反,也需要粮食。有了这个ฐ美差,后勤问题也就迎刃而解了。

什么时候才叫时机成熟呢?杨慎说得很清楚,要等到人心不稳、国家有变的时候才行。杨玄感是个听劝的人,听叔叔这么เ一说,马上放下屠刀,立地成佛,不仅终止犯罪,而且整个人都变了,对隋炀帝表现得忠心耿耿。他这是在干什么呢?

这还罢了,隋炀帝还经常给自己算卦。怎么算呢?仰观天文。喝完了酒他就去看星星,看完之后就操着一口吴侬软语,对萧皇后讲:

外间大有人图侬,然侬不失为ฦ长城公,卿不失为沈后,且共乐饮耳!

外面有好多人在算计我,但是让他们算计好了,大不了我当长城公,你当沈后!这样的结局也没那ว么可怕。所以,我们照ั样及时行乐!说完之后接着喝酒,一直喝到烂醉。

长城公和沈后是谁呢?所谓长城公,就是陈朝的亡国之ใ君陈叔宝,后来入隋之后封为长城公。沈后呢,是陈叔宝的皇后。当年青年杨广平定江南,一举俘虏陈后主,那是何等意气风。现在,他倒自比为当年亲手打败的陈后主了,这又是何等的意气消沉!

还有一个故事就更说明问题了。有一天,隋炀帝ຓ忽然拿起一面镜子,照ั来照去,顾影自怜。照完了,隋炀帝ຓ回头对萧皇后说:“好头颈,谁当斫ว之?”我这么好的脑袋,不知道谁把它砍下来呀!萧皇后一听大惊失色,赶紧说:“陛下何出此言!”您怎么เ这样说话呢?隋炀帝怎么回答的?他苦笑着说:“贵贱苦乐่,更迭为之,亦复何伤!”人世间的贵贱苦乐都是轮着来的,就算失去了,又有什么值得难过的呢!

从这些记载大家能ม很清楚地看出来,隋炀帝到เ了江都以后,已经非常明白自己的处境了,在这种情况下,他不是力图去改变处境,而是意志消沉,纵情声色,打算破罐子破摔。这不是醉生梦死吗?

面对天下大乱,国将不国,隋炀帝自知大祸将至,终日຅醉生梦死,及时行乐。此时的他,虽然内心充满了恐慌和绝望,但毕竟不能完全无຀所作为。那么,隋炀帝究竟打算如何自救呢?

那么,隋炀帝是否就在江都等死了?那也不是。虽然他也担心有人要砍他的头,但是他当时的想法并不是等死,而是割据。要知道,隋朝建立之前,中国南北分离、划江而治已经有三百多年了。隋朝统一才不过二十多年,所以在时人的心目中,割据的印象还相当深刻,一旦统一的大帝ຓ国难以为继,划江而治就是一个自然而然的选择。

其实,当年杨广坐镇扬州,谋求夺取太子之位时,就曾经想过,万一不成,就割据江东;现在,兜兜转转一大圈后,他又回到扬州,也再一次考虑起割据的事了。

怎么เ割据呢?按照ั《隋书·五行志》的记载,说隋炀帝这时候做了一个梦,梦里头有两ä个小孩子在唱歌。唱的什么呢?“往亦死,去亦死,不若乘船渡江水”,离也是死,去也是死,不如坐船渡过长江。这就叫日有所思,夜有所梦。隋炀帝觉得,北方是回不去了,扬州在长江北岸,也๣是不够安全,他想到江南去,利用长江天险划ฐ江而治。

那ว么,渡过长江,到เ底往哪里走呢?这时候,有个地方就自然地浮现在隋炀帝的脑海之ใ中了。什么地方呢?丹阳,也就是今天江苏省的省会——南京,在隋朝以前๩,这个地方叫建康。说起南京,大家都知道,有一个固定的说法是六朝金粉。哪六朝?孙吴、东晋、宋、齐、梁、陈。这六个王朝都定都于此,是个有定都传统的城市。正因为ฦ如此,当年,隋文帝ຓ平陈之后,曾经把建康夷为ฦ平地,表明自己铲除割据,天下一统的坚强决心。

但是,现在隋炀帝丧失了君临天下的能力,也丧ç失了君临天下的斗志,又想起了这块六朝金粉之地,打算在这里重新建都,割据江东。当年结束割据的杨广,现在自己反倒来谋划割据,这是个ฐ多大的讽刺啊。

隋炀帝ຓ想要迁都割据。问题是,迁都可是国家大事,不能说迁就迁,得和大臣商议。这一商议,两ä派不同意见马上就出来了。哪两派意见?

第一派,赞同。代表人物是内史侍郎,“五贵”之一的虞世基。前面讲过,虞世基是江南人,所以当然支持都城南迁。

第二派就是反对派了,代表人物是右候卫大将军李才,这个人是武将,出身关陇贵族集团,当然不愿意隋炀帝定都江南,所以,“极陈不可,请车驾还长安”,极力说明迁都不可取,请炀帝御驾回长安。

两个人意见针ฤ锋相对,干脆ะ就在朝堂里面嚷嚷起来。面对这样的局面,隋炀帝什么反应呢?他一改往日雷厉风行的作风,一言不。这时候,朝堂上的气氛可就诡异起来了,每个人都在想,自己到底怎样表态好。

沉默了一会儿,终于,有一个小人物说话了。谁呢?门下录事,衡水人李桐客。他说:

江东卑湿,土地险狭,内奉万乘,外给三军,民不堪命,恐亦将散乱耳。

江东这个地方不行,它的气候过于潮湿,土地又过于少,经济能力不够强,让这样一个地方แ支持起一个大政府,再支撑那么เ多军队,恐怕力所不能及,一定会加重老百姓的负担,到时候老百姓就会造反,所以,陛下您千万不要觉得江南这个ฐ地方แ安全。这不还是反对吗!

那么,对李桐客的意见,隋炀帝怎么处理?要知道,虽然李桐客和李才都持反对意见,但李才是三品大员,手握兵权,现在隋炀帝虎落平阳,难免要忌惮一点,不好轻易作。但是,对小人物李桐客,可就没必要客气了。

怎么处理他的?根本没用隋炀帝直接处理,马上就有御史顺着隋炀帝的意思弹劾李桐客了,说他毁谤朝政。隋炀帝一声令下,李桐客就被丢到监狱里去了。

这样一来,文武百官也就彻底明白了,这哪儿是让我们来讨论,分明是让我们来鼓掌通过的啊。于是,百官公卿纷纷表态,说:

江东之民望幸已久,陛下过江,抚而临之,此大禹之事也๣。

江东百姓渴望陛下临ภ幸已๐经很久了,陛下过江抚慰百姓,这简直就是追踪南巡的大禹啊!既然百官都认可了,隋炀帝ຓ立刻๑下令,修建丹阳宫,准备迁都!

隋炀帝要迁都丹阳,其实就是想利用长江天险,来保住半壁江山。可是他万万没想到,迁都的决策一出,从关中一路追随他的禁卫军——骁果,就因为ฦ思乡心切,不愿久居江南,纷纷叛逃。而这场骁果叛逃事件,又因为ฦ隋炀帝ຓ的处理不当,最终演变成了一场滔天大祸……

按照隋炀帝的想法,在江南再修一座都城,就可以给自己再加一个安全阀,但是他万万没想到,这个ฐ决策一出来,马上一场大祸就要降临了。怎么回事呢?

跟着隋炀帝从大兴城过来的那些禁军不干了。前文讲过,为了打高句丽ษ,隋炀帝在原有的府兵之外又招募了一批士兵,号称骁果。这些人骁勇善战,很快就成了隋朝的军事主力。隋炀帝下江都,也๣把这批骁果带过来了,作为禁卫军来保卫自己的安全。问题是,骁果大多都是关中人,来到江都没多久,就开始思念家乡๥,很多人干脆开小差,往回跑。怎么办呢?这时候,“五贵”之一的裴矩就给隋炀帝ຓ出了一个主ว意,说:

人情非有匹偶,难以久处,请听军士于此纳室。

这些年轻小伙子要是没有个家,就很难在这儿待下去,不如让他们在这里结婚,一结婚人就安定下来了。

隋炀帝一听有道理,马上下令,把江都待字闺中的少女和寡妇都集中到เ江都宫,让将士随意挑选,保证军婚。要是将士里头有谁在江都已经有了心上人,这时候只要出来承认,隋炀帝也一律玉成,绝不会说你违反军纪。就这样,很多骁果都在江都建立了小家庭,暂时安定了下来。

问题是,这安定只是暂时的,在他们的内心深处,回家始终是主ว旋律。现在一听隋炀帝ຓ要迁都丹ล阳,骁果又骚动起来了。虽然我们在这里娶妻,但是我们的父母兄弟可都在关中,祖坟也在关中,我们可不想客死他乡!

这样一来,自从隋炀帝下令修建丹阳宫,骁果们又开始纷纷叛逃。禁军叛逃,这可是直接威胁皇帝安全的大事。怎么办呢?隋炀帝的办法是来硬的,只要抓回来,一律斩,哪个ฐ营的骁果跑了,长官还要负连带责任。他想要通过这种手段来震慑骁果。那么เ,隋炀帝这个手段好不好?太糟糕了,普通骁果并没有真的被吓住,倒是将领开始人人自危,也想跑了。

哪些将领想跑了?领头的叫司马德戡。此人也๣出身关陇集团,曾经和杨素一块打过汉王杨谅,跟隋炀帝一起打过高句丽,心思灵敏,战功卓著,深受隋炀帝宠幸。到เ江都之后,隋炀帝就让他担任虎贲郎将,统领一万多骁果,在江都的东城驻扎。现在,眼看隋炀帝不打算回去,骁果又纷纷逃亡,司马德戡也开始动了脑筋了:隋朝眼看大厦将倾,我要不要陪他殉葬呢?就算我一直忠诚,万一手下跑路,我会不会受牵连呢?想来想去,司马德戡决定了,干脆自己้也跑路算了。

问题是,怎么เ跑呢?司马德戡觉得,法不责众,只是自己一个ฐ人跑,比较危险,但是,如果跑的人多了,反倒安全了。

怎样才能劝说更多的人跟他一块跑路呢?司马德戡先找了自己的两ä个好朋友,也是两个ฐ武将,一个叫元礼ึ,一个叫裴虔通,跟他们做思想工ื作:

今闻陛下欲筑宫丹阳,势不还矣。所部ຖ骁果莫不思归,人人耦语,并谋逃去。我欲言之,陛下性忌,恶闻兵走,即恐先事见诛。今知而不言,其后事,又当族灭我矣。进退为ฦ戮,将如之何?

陛下现在想在丹阳建都,我手下的那些骁果都在议论纷纷,想要回家。我倒是很想提前跟皇帝陛下打个预防针ฤ,但是陛下这个人很猜忌,又讨厌听坏消息,我若是现在警告他手下有好多人要跑,没准他一生气先把我杀了。可是如果我不告诉他这件事,万一我手底下的人跑了,他还得杀我。所以我是进也被杀,退也๣被杀,你说我该怎么办?

他这么一说,元礼和裴虔通也๣是深有感触,都说,是啊,我们也都替你担心。这时候司马德戡又说了,你们替我担心?照ั我看来,你们还得替自己้担心呢。元礼和裴虔通赶紧问,我们又没领那么เ多兵,我们担心什么呢?司马德戡说:

我闻关中陷没,李孝常以华阴叛,陛下收其二弟,将尽杀之。吾等家属在西,安得无຀此虑也!

我听说李渊已经把关中ณ占领了,好多留在关中ณ的官员都投降了他。比如华阴县令李孝常,不就投降李渊了吗?问题是,他投降了,可是他弟弟却跟着陛下在江都。现在陛下听说李孝常背叛,一气之下把他两ä个弟弟都给抓起来了,就要砍头,这多冤枉!你们想想,万一你们的哪位亲戚也干出像李孝常那样的事来,你们也就跟着倒霉了。

他这么一说,裴虔通马上脸都绿了,赶紧说:

我子弟已壮,诚不自保,正恐旦ຆ暮及诛,计无所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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