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佳小说网 > 乱世回音:在东周列国里胡乱穿行 > 第一卷 第十章 我怎么可以住这样的破房子

第一卷 第十章 我怎么可以住这样的破房子

出人意料é的是,“鹤立鸡群”(《世说新า语》)的侍中嵇绍在“八王之乱ກ”时跟随晋惠帝与与成都王颖๢交战,“百官及侍卫莫不散溃,唯绍俨然端冕,以身捍卫”(《晋书๰̶๐6;忠义แ传》)虽然没有典韦的勇猛,但他有不畏死的慷慨之气。敌方的飞箭像雨点般射入血肉之躯,鲜ຒ红的血液ຂ,喷湿了皇帝的御衣。后来,侍从要洗去御袍上的血迹,惠帝哽咽着说“别洗别ี洗,这是嵇侍中的血啊!”

如果他当初坚持隐居不出呢?也许便可以颐๖养天年了吧。可是,历史不存在假设。一个ฐ有才有志的人,当天下百姓水深火热的时候,他不可能独善其身。他也并非为荣华富贵而出仕,所以能在乱世中ณ维持自己的原则ท和尊严。“贾谧以外戚之宠,年少居位,潘岳、杜斌等皆附托焉。”他却拒而不答。我们来看他最后的“遗言”:出征前,“侍中秦准谓曰:‘今日向难,卿有佳马否?’绍正色曰:‘大驾亲征,以正伐逆,理必有征无战。若使皇舆失守,臣节有在,良骏何为?’闻者莫不叹息。”而且,在勇武有力的军人和其他夸夸其谈的百官都逃得无影无຀踪时,只有他,虽无力杀敌,却也从容赴死。

可是这很值得怀疑。爱情是存在的,爱情也๣是美丽的,但相信爱情并不等于相信幽王与褒姒之间也一定有爱情。

《史记》对这一次的“爱情”有过这样的轻描淡述:三年,幽王嬖爱褒姒;后幽王得褒姒,爱之ใ;(褒姒乃大笑。)幽王说之,为数举烽火。而冯梦龙说:幽王自从得了褒拟,迷恋其色。二者比较,其实小说家言更为ฦ可信。想当日初见,“幽王抬头观看:姿ู容态度,目所未睹,流盼之际,光艳照人。龙颜大喜。——四方虽贡献有人,不及褒姒万分之ใ一。”褒姒只是一个ฐ被献入宫供幽王淫乐的女子,幽王眼里,也๣只有褒姒的“目秀眉清,唇红齿白,挽乌云,指排削玉,有如花如月之容,倾国倾城之貌”。后来骊宫被围,“幽王与褒姒唬做一堆,相对而泣”,他连“褒姒褒ຐ姒奈若何”之ใ类的深情言语都没有,更别说为ฦ“爱卿”而战的英雄行为了。此时的哀泣,完全与爱情无关。实际上,幽王是一个“暴戾寡恩,动静无常”且“耽于声色”“不访贤才而访美女”的人,其所爱者只是媚人之笑炫目之ใ色。谁漂亮就爱谁,这只是高荷尔蒙含量的表现。用千古第一情种万世第一花痴来形容幽王,简直是对这两个词的侮辱。

那么,君王的心究竟在哪?怎样才能留住君王的心呢?

如果说宠爱是争来的,姜后已经争得了这份宠爱。

苏叔阳说:让太阳挂在你的头顶吧,谣言就萎缩在你的脚๐底!

到这里,我们不能再认为童谣只是简单的谣言了。太史伯阳父说,将升将没原非目前之事,乃且然而未必之词,修德以禳之也可以化凶为吉的。这就是说,此童谣原本就是一个预言。

于是,卫武公不复多言。

自此,西周遂亡。

只是,不听老人言吃亏在眼前,大周的命运,也便真如卫武公所言:从此一蹶不振。

平王在位时,便出现了诸侯郊๦天之事:秦文公郊天应梦,白帝ຓ之称出;鲁๥惠公僭用郊祀,比于王室。这时的平王早已๐不是冲动得连褒姒也要打的太子了,他虽然也表了硬态不签字同意,但王室卑弱,楞是没敢指示纪委先把他们双规了再说。前面乌龟爬坏路,后面乌龟顺ิ路爬。“一从秦鲁开端僭,列国纷纷窃大权。”从此,诸侯各自擅权互相侵伐,天下纷纷多事矣。后来,平王尊严å丧尽,竟然只能把太子狐送到เ老狐狸郑庄公那ว儿做人质了。诗曰:交质分明同市贾,王纲从此遂陵夷!

接下来的桓王朝,还让郑庄公给曹操做了一回示范,“挟天子以令诸侯”,假托王命狠狠揍了宋国一顿。桓王此时比汉献帝自由,毕竟还没被软禁,也还有点火爆脾ຆ气,心想此事绝不能ม个红头文件通报批评一下就算了,便召蔡ກ、卫、陈三队蚂蚁去教训郑国这头大象。幸好祝聃不是李广,一箭只射中桓王左ุ肩,虽然魂飞魄散,倒也勉强保得性命。又被郑๳庄公这老贼假意遣祭足问安谢罪戏弄一番,弄得脸຀红面白的恨不得打个地洞钻进去。老子被儿子打了,最后灰头土脸地打道回府,而且“家丑不可外扬”,只能ม“自此更不言郑๳事”。

其实这话还留有面子,真相是整个东周时期,诸侯根本就不尿这所谓的“天下共主”,即使偶尔示好,也只是为了借“天子”这张假冒伪劣的虎皮一用罢了,事情一完,便扔到垃圾堆里。只有周“天子”们敝帚自珍,又小心翼翼地捡拾起来,裹๥在身上“慰情聊胜无”。当楚国熊通“请王室以王号假楚”时,桓王还是他爷爷对待鲁惠公那样的态度。可他就没想想,同不同意只是一个手续上的假动作而已๐,结果都一样。与其自取其辱且弄得那么紧张,不如做个ฐ顺手人情,一张委任状倒有可能ม换来楚王的朝贡。

现实是凭实力说话的,“天子”只是一个ฐ虚名。名正言顺固然是诸侯们所希望的,但诸侯的实力达到足以称霸的时候,没有委任状人家也不会装孙子。正如当今时代一般,没有联合国的授权,老美就会停止行动了么เ?

逆境既可使人渺小,当然也可使人伟大,如果平王当初能在镐京苦撑危局励精图治,也许就是另一个“宣王中兴”,这样,也能扩大他的知名度。即使碌碌无为步履蹒跚,只要努力勤政而不像幽王一般只顾着让美人开心,加上秦晋郑卫等诸侯仍存的一点忠心,也可以击败犬戎(秦襄公不是“不及三年,杀得犬戎七零八落”,“戎主远遁西荒”么?),让西周延续下去。可惜这只是一种猜测,跟历史专业不对口。事实上,东迁之后,戎狄袭扰诸侯蚕食,王畿已大大缩小(岐丰之地倒是挺大方แ地送给秦人的,以致秦人“辟地千里,遂成大国”),最后只剩下方แ圆一两百里;同时,一味的退让也使天子对诸侯和枪杆子的控制ๆ权日຅益丧失。后来《越绝书》里说:天子微弱,诸侯皆叛。不过,平王个ฐ人倒没有亏,虽然西周断送在他的手里,罪名却让他的冷美人“二妈”褒姒背了。而他,虽然执行右倾机会主义路线,当了逃兵。(不过,平王肯定不认可我的说法,在他那里,东迁应该叫“战略性撤退”,就像李隆基西行叫“幸蜀”,慈禧懒โ得见洋毛子而去承德“避暑”一样。)但说他是东周的“开国皇帝”倒不容怀疑。而且,在洛阳的壮丽宫阙里,平王的小日子也许还过得挺爽。

让平王感觉不爽的是,虽然他忍辱负重在位五十年(公元前77๕o——前7๕2๐o年),但他这个“天子”还远不如“五霸”等诸侯的名头响;虽然东周苟延殘喘了五百年(公元前๩77o年——前256๔年),但后人竟然大多只记住了“春秋战国”而很少说“东周时代”。